斜折弯钩

的得地不分晚期患者

[HPSS] 将老之人


预警:真的异常狗血,一个容易想很多的石老师


提前多年,斯内普已经早早的进入悲伤,早在哈利出生之前,他就为他哀悼。而如今,在喧嚣之后,多么幸运他们能变成麻瓜世界中的无名小卒,他们就像城市中每一对情侣一样,周五的晚上一起去超市采购,通过打赌来决定谁去洗堆了一周的衣服,过于频繁的争吵和之后一方示弱的拥抱(那个人通常是哈利)。他们的古灵阁里的堆着的金加隆足够支撑这样无所事事又不一成不变的生活。毕竟对大部份人来说,无所事事本是生命的常态,曾经那些荒野里的逃亡和风餐露宿才是不确定的来源。斯内普每天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就是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思考和回忆,有时陷入在时间里的成本过于长,会被哈利毫不留情的打断。


哈利依然年轻且富有活力,他很快就和租住在同一栋大楼里的邻居们相处融洽,像一个美国人一样积极参与社区里的无聊活动,他还会拉上斯内普在楼下公园的长椅里晒太阳。有一次,哈利津津有味地盯着两只狗在吵架,一只狗凶狠地嘶吼,另一只在主人的阻拦下想挣脱牵引绳冲过来咆哮,这一刻,斯内普觉得像极了他们。


斯内普在哈利的回忆中目睹过他的浪漫往事,尽管对此嗤之以鼻。他还记得哈利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女孩的脸,在槲寄生下克制而温柔的亲吻,这种窥私的视角成功的让斯内普被取悦。而后来这个男孩又是怎样爱上自己的呢?哈利用尽了他的浪漫细胞,回答说是命运让他们纠缠不清,而世界上没有比命运之爱更令人作呕的事了。他们荒唐的相爱。年龄、身份还有流传在少数人口中父辈之间的混蛋往事,让他们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和浪漫主义者所称赞的英雄,最终,他们把这一切归结于命运,还有比这更难以忍受的事吗?斯内普痛恨命运,痛恨他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哈利,痛恨每一次颤栗着渴望着被触碰。他们俩是如此相同,本来是被命运无情操纵的人,现在却为魔鬼唱起赞歌。斯内普记得,哈利在他面前将魔法部寄来的傲罗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的那天,他承认是被撼动的,在此在外,接踵而至的便是巨大的恐惧。这一切来源于不对等的地位,哈利就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青少年,这一秒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爱情万岁,愿意为斯内普做尽傻事,下一刻就能抽身而出,回到朋友们的簇拥之中。


那些滥俗的三流爱情小说作家往往宣称感情里付出的多的人是输家,可是生活并不是命题考试,人与人之间拥有的东西本就是不平等的。斯内普想到了自己可悲的人际交往和内心生活,想到了自己越是老了却越来越奢求虚幻的爱情。他从来不思考自己的死亡,却为哈利的死亡问题弹思竭虑。他想到自己对亲近之人越来越难做到客观,也绝对做不到漠不关心,想到自己对于除了他的呼吸、感受、认识之外的所有事物都感到鄙夷。


他活着,仿佛他即将死去。


斯内普还意识到,他不愿意再接触新认识的人,意识到,每一个新来的人都会给他带来深入骨髓的焦躁与不安,意识到,这种不安,不管是用厌恶还是用鄙视的手段,他都无法抗拒,意识到,他余下生命中的每一天,完全是重演着毫无抵抗地放任哈利对他的摆布(即使哈利对此全然不觉),他正在慢慢老去,并且将永远不能停息——对他而言,他会以这样的平静为耻,正如他以自己赤裸的灵魂为耻一样。


谈谈最私人的部份吧,那些城中最无耻的八卦小报也不好意思刊登的那部份。斯内普曾经以为他是一个禁欲者,并自恃于此。他对性爱置之不理,这在他们的床上运动中展现出来。即使在被进入之后,被生理上的快感控制,斯内普仍然能保持着相对的清醒并对此羞耻。与之相反的是,斯内普会陷入生活琐事中哈利无意识的接触。看电视的时候,哈利习惯性的将腿搭在斯内普的腿上,年轻人流畅且富有荷尔蒙的肌肉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大腿上的毛发有意无意的摩擦让斯内普着迷。哈利会和斯内普交换当天的思考,用斯内普的话来说,"哈利正毫无保留且不知廉耻的用自己干瘪的思想侵扰他。",但斯内普仍然在倾听着,他将夹杂在话语之中的不成熟和爱意小心翼翼的挑拣出来,并对此回应。一直以来,斯内普不习惯庞大热烈的情感,在曾经的感情和事业上,他好像总在扮演着追随者的角色。直白的表达和青年人永不满足的欲望使斯内普觉得臃肿,建立在情投意合基础之上的身体与灵魂的触碰像一把刀尖锐的刺破皮肤穿过脂肪,让他痛苦且着迷。


对着卧室的穿衣镜,斯内普抚摸自己的身体。镜子旁是上次冲动之下哈利砸碎的深蓝色陶瓷花瓶,本属于花瓶的郁金香已经枯萎,紫色的花瓣氧化褪色,花边皱起,淡淡泛白,就像斯内普苍白瘦削的身体一般,绞尽脑汁也只能称赞一句物衰之美。这花是哈利买的,从他们搬进来的那天起,哈利仿佛对曾经并不擅长的草药学产生出浓厚的兴趣,但在斯内普的打击之下郁郁转向麻瓜市场常见的花草。其中郁金香最好,花苞饱满且色彩丰富,不用处理,就是简简单单插在花瓶中便有极强的存在感,斯内普觉得和哈利有几分相似,默许他每周捧一大束回家。


哈利和他约定过,这个家中没有魔法,他们需要自己亲手清理衣物、洗碗、照顾一束花,并且约定,谁先用了魔法就需要承担一个月的家务劳动。在哈利离开后的几天,斯内普仍然遵循了这项约定,即便他觉得这样很滑稽。他会做一些简单的食物、阅读、然后花费大量的时间思考——这次没有人打扰他,再打开电视,把腿翘在高背椅中,像一个经济萧条之下的中年失业者一样,心里担心明天的面包却试图用娱乐麻痹当下。这是哈利和他在一起的第三年,也是他们搬离魔法世界的第三年,时间抛下了他,他像是被宣判了20年有期徒刑的囚犯,释放后仍然怀念被拘束着的生活。


斯内普仔细清洗了身体,换上棉制睡袍,爬上哈利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据说是维多利亚时期的洛可可雕花大床,这在他们过于简单随意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斯内普想,哈利现在在哪里?在陋居,或者是赫敏与罗恩购买的新家中把自己灌到吐?哈利会想起他吗,会想起被他砸烂的花瓶,还是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一个人的碎片,总是要比他自身有价值的多,斯内普分析道。接着他选择入睡。


醒来是个晴天,仔细检查过拉的严密的窗帘也挡不住阳光从缝隙中钻进来,这是斯内普最讨厌的天气。通常,哈利会迫不及待的在一个难得的晴天从床上跳起来,拉着他洗漱,然后坐在大楼底下的花园里分享一份咖啡店新鲜出炉的三明治,捡出过多的生菜叶,偷偷丢在公园长椅下。斯内普躺在床上,他已经快一周没出过家门了,期间热情的邻居敲门询问要不要来参加生日聚会,斯内普祝他生日快乐,并干巴巴的拒绝了邀请。他翻身,准备通过睡个回笼觉来抗议阳光的粗鲁行为。被刻意摆放在床头柜的花瓶打断了他的举动,斯内普眯起眼睛,艰难地辨认着陶瓷花瓶上的图案。这是绝对是哈利的同谋,斯内普想,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有人打理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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