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折弯钩

的得地不分晚期患者

[HPSS] 梦的解析


接前文背景:点我 ,无脑甜文,一个无聊的暑假生活。



“斯内普,我恨你。”


“显然,我也是。”他向我挑起眉毛,“波特,如果你来这里——”斯内普扫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眼巴巴往里打探的凤凰社众和格兰芬多们,“只是为了向我抒发这件我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事情,我想,伟大的救世主阁下大可不必浪费这个时间。”


事情就是这样的,斯内普没有死,他甚至比我清醒的还要早些。当我从格兰芬多寝室里醒来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坐在医疗翼里喝茶了。赫敏皱着眉头担忧地向我讲述那天的后续,她说在大战之后我就晕倒了,她和罗恩两人前往尖叫棚屋时,发现原本应该摊在那里的“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凤凰烧焦的羽翼。这些听起来可能非常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我也是在两次杀戮咒下死里逃生的人,这好像更难以置信一些,于是我选择跳过这个问题。


我以为经历过这些事,他会改变点什么,最起码对我的态度不应该比原来更差,但他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就好像有人打断了他的精心预谋过的计划——如果死亡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环,那确实如此。


“我很高兴,教授,你现在看起来十分健康。”我挑衅地看着他,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嗯,是有一件事……麦格教授说,她非常欢迎你回来继续接任魔药学教授的职位,毕竟——今年的学生将特别的多,我们都要重新学习上一年的课程。”


“如果我有拒绝的权力。”我回想起年老的女巫在得知一切真相后的暴怒,缩了缩脖子。斯内普脸上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我觉得十分好笑,斯内普上学时也被麦格教授关过禁闭吗?他和我的父亲,还有小天狼星、莱姆斯——想到他们,莱姆斯倒在废墟中的样子闪现在我面前,我沉默了一会儿。


斯内普探究地看着我,“波特。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希望现在我可以享受这——即使少到可怜但也只属于我的休假了。”


我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关上医疗室的门,赫敏和罗恩围了过来。我向他们示意斯内普已经答应了麦格教授的邀请,无视掉罗恩快崩溃的神情,我们一同向礼堂走去。


礼堂,或者说曾经的礼堂,现在空荡荡的。没有学院杯,没有结业典礼,也没有假期到来的喜悦,更没有校长致辞。年长的巫师们合力用了一段古老又冗长的咒语让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四张学院长桌被摆回该有的位置。我站在两张长桌间,那是伏地魔倒下的地方。我盯着地面,一种巨大的荒谬从天而降。它怎么了?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那天礼堂中挤满了人;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魔咒在空中交错着;火光、从高处砸下的石墙、长袍上的血迹;地面上躺着熟悉的、模糊的面孔;人们愤怒地尖叫或抱在一起痛哭……结束了吗,战争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感到荒唐,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离开——我希望自己拥有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失去他们而难过了——邓布利多、莱姆斯、唐克斯、弗雷德——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和我们猝不及防的告别,踏上另外一条道路——斯内普,还有斯内普。我突然想回医疗翼看看,他还在吗,他是真实的吗。


纳威从高大的石门后探出头,打断我的神游。他告诉我如果再不跟上大队伍就要赶不上离校的火车了。“好的,我现在就来。”这一年我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隐身衣被我随身携带,和魔杖一起塞在外袍口袋中。我们一起离开了礼堂,走出城堡。在人群中,我回头望向这座对我而言是第一个可以用“家”来描述的地方——它从几千年前建校起就这样伫立着,经历了建校者的友谊和破碎、妖精战争、巨人战争、刚刚结束的巫师战争,它此刻变得有些陌生。我发现,我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么了解它,在所有人都离开的两个月里,一个空荡荡的城堡中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幽灵们、家养小精灵们、还有教授们,我似乎从未关心过他们的暑假生活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我的最后一个暑假开始了。


在火车站,我拒绝了韦斯莱夫人的邀请,她看起来有些失望,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我一个人回到了格里莫广场。赫敏两天前就和罗恩动身前往澳大利亚去寻找她的父母。罗恩抱歉地看着我,好像丢下兄弟是一件多么不讲义气的事似的。赫敏站在旁边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哈利,你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去花点时间想想。你要记住,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过去了。我站在格里莫广场的厨房里,思考这句话。墙上挂着的布莱克家族祖先们的肖像打量我,隔着画框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相似,我从中能找到神似小天狼星和贝拉的画像们。我把他们摘下,然后重新排序挂在一起,他们诧异地盯着我,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波特。”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菲尼亚斯·布莱克,那位曾经担任过霍格沃茨校长的布莱克祖先。他皱着眉头打量我,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我来传递霍格沃茨校长的口令。”他说。自大战结束后的那一刻,魔法部就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的恢复了曾经的秩序,一批人被关进阿兹卡班,一批人匆匆上位瓜分权力。麦格教授被任命为霍格沃茨的新校长。伏地魔带来的困扰就像是一次普通的晨间例会,所有人不得不参与其中,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评论。战争,对于极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那么痛苦,他们举起酒杯向深陷其中的战士们、幸存者们、牺牲者们致意,还到未三分醉,就匆匆赶往下一场宴会。


“呃,什么事?”


“是这样的,关于斯内普教授——听我说完。”我张大了嘴盯着他,仿佛有人告诉我伏地魔卷土重来了,“魔法部战后修复委员会——多么愚蠢的名字,他们没收了斯内普的房产和金库,所以他现在无处可去,可怜的孩子。”画像假惺惺地抹去不存在的眼泪,用余光观察我的反应。


“所以——”


“所以,麦格教授希望斯内普教授在假期搬到这里,没错,他将搬来格里莫广场住一段时间,直到他找到新的住所。”菲尼亚斯高傲地抬起头,用命令般的口吻接着对我说,“作为布莱克家族曾经的族长,斯莱特林曾经的院长,霍格沃茨前任校长,我当然愿意为我学院的孩子提供一个住所。这种微不足道的要求,原本不需要征求你——一个波特的允许,但是麦格教授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复。”


一周之前,我幻想过很多种关于未来的悲惨境遇,其中听起来最残忍的也不过是被伏地魔用一道索命咒收割去生命,就像十七年前那样。我也没料到,和斯内普下一次呆在一个屋子里的那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我焦虑极了。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考幸存者的意义。曾经我觉得,别人的死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他们的死能够给我们力量——比如我的父母,还有邓布利多。但是我想说的是,在亲历死亡之前,首先要经历很多别人的死亡。无论死的人是谁,人们难道不都应该尽全力去拯救他吗?理论知识总是那么浅薄,这是我在D.A.课程上亲口对同学们说的话,而当我要亲身去面对一个为了“我”甘愿赴死的人——万幸他还活着,真是难能可贵的体验——我又该如何对待?


假期的第一周,我就在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态中度过,除了吃饭、睡觉,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用来盯着大门发呆,他会不会突然从壁炉里钻出来?我记得校长办公室连接了格里莫广场的飞路通道。


“别傻呆着,男孩。”菲利亚斯的声音从门廊中传来,“你以为教授们和你们一样,一到假期就放弃大脑的工作,拎着行李像是逃命般的逃回自己家中?”


“是的……我确实没有想过。先生,那么斯内普——对不起,斯内普教授,他预计什么时候过来?”


菲利亚斯怜悯地看了我一眼,“三天后。顺便说一句,如果你愿意翻开堆在窗台上的预言家日报,就不需要一个画像来替你与外面的世界沟通了。”


我打开窗户,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但是猫头鹰们还是孜孜不倦地将预言家日报投送到我的窗台。自从五年级,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订阅过它们。只有一种可能,布莱克家的祖先们将订阅的费用提前预付了几百年,可能等我离世之后,无穷无尽的猫头鹰还会按时把它们留在这里。我翻开封面——毫不意外,封面上仍然是我的名字和不知道在哪里偷拍的照片——我厌恶地看着这些单词组成对我的赞美,就像前些日子这些人对我的通缉被遗忘了似的。我设想,如果有一个居住在北爱尔兰的岛屿上,一个与世无争的巫师,他会对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会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报纸,新闻,他们每周都要创造出几个新人物,人们对着他们祈祷或憎恶。当时所有人都会来做这件事时,他们如释重负。


所以,我应该看些什么?我努力地在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向我微笑致意的人头中搜索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保加利亚魁地奇国家队将来访英国——克鲁姆,好久不见,他还好吗?——珀西·韦斯莱被任命魔法部行政司首席秘书——真不错,韦斯莱夫人会为他骄傲的——啊哈,我找到了!


在报纸第二版的最下面,我看到了一个小角落,像是让人故意遗漏的地方。斯内普的名字浅淡而扭曲地飘动着,他关于食死徒和谋杀前任校长——邓布利多的指控被撤销,并且将继续担任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他的大头照片看起来格外不开心,就好像我在他的课堂上制作出了精妙绝伦的魔药一样,让他感到无处抒发的暴躁。他用一种被宣布了无期阿兹卡班囚禁的表情瞪着我。也许对于他,面对一群每年用不同方法但殊途同归总是试图炸了他的教室的学生们,他更期盼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的幸灾乐祸并不能阻止我们接下来单独相处的命运。很快,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大早,我试图用清水整平我那头永不屈服的黑发,穿上相对干净体面的服装——白色T袖和水洗牛仔裤,在门厅等待他的到来。他按了门铃,格外礼貌,我被吓了一跳。


打开门,斯内普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我侧身让他进来,我们静悄悄地路过布莱克夫人的画像,不过自从她得知伏地魔的下场后,看我的眼神中夹杂着恐惧。我很满意没有咆哮的平静生活,有时我会故意在客厅自言自语,感叹伏地魔的死亡有多惨烈和戏剧性。


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的到来并没有激怒布莱克夫人,她甚至用一种欣慰地看着后辈的眼神端详着斯内普,朝他微笑。这件事更让人毛骨悚然,我感觉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也僵硬了。这可能是斯莱特林特殊的交流方法,我懒得多问,领着他上了三楼。在他到来之前,我在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房间中纠结了很久,毕竟除了我现在居住的小卧室,不用费太多功夫就能整理出来并且适宜居住的房间并不多了——克利切,我格外想念你。最后,我把雷古勒斯的房间交给了斯内普。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认识,还是前同事,并且默契地背叛了他们的主人,这在他们这个群体中是难得一见。其次,我更明白如果让斯内普住进小天狼星那间充斥着格兰芬多元素的卧室,可能下一刻伟大的布莱克家族的老宅就不复存在,救世主和游走在黑白阵营间的间谍先生,不得不露宿街头——我可不想再上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新闻了。


斯内普当然没有拒绝,他看着木门上盯着R.A.B.的铭牌,沉默了一会,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又像是在从脑海中调动关于雷古勒斯的资料——我突然想到,斯内普是不是还不知道雷古勒斯背叛了伏地魔的事情,他现在想什么,会不会以为我故意给他一个前任食死徒的房间来羞辱他?下一秒我就释然了,拜托,我们是在布莱克家诶,一个前赴后继奔向黑魔法的古老世家,它能成为凤凰社的总部就够匪夷所思了。


“斯内普,我明白你不是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生活,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和平相处——鉴于,我看过你的那些,呃,记忆——抱歉。”


他冷漠地用眼神警告我,看起来如果我再敢多说一句有关那些东西他就会完成他前任主人的遗愿。我的理智控制住了我的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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